《怪獸與牠們的產地》:無愛世界。
原文出處:香功堂!!
20年代的美國,巫師們隱藏能力避免與莫魔(人類=麻瓜=莫魔)發生摩擦;一股神祕黑暗力量肆虐紐約,美國魔法國會安全部長葛雷夫負責調查真相,但他似乎藏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狂熱的瑪莉盧巴波夫人成立「賽倫復興會」,信誓旦旦指出世上存有巫師,並希望社會能正視這個問題,剷除所有巫師;魔法界知名的黑魔法師葛林戴華德,大鬧歐洲後消失蹤影;一名來自英國的奇獸飼育師紐特帶著一卡皮箱來到紐約,準備帶他的「朋友」返鄉,魔法國會正氣師蒂娜注意到紐特非法攜帶奇獸入境,欲將他送往國會接受審判;一名罐頭工廠員工雅各想要貸款開設烘培店,意外捲入魔法世界的戰爭.....。
David
Yates導演把《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拍的熱鬧歡樂,怪獸種類繁多,看的頗過癮、復古紐約場景跟《哈利波特》的英國風大不相同,別有風味、音樂、視效都精緻、演員也討喜,雖然我有一點點受不了艾迪瑞德曼(Eddie
Redmayne)講話時,眼神會刻意飄向左下或右下位置,這種帶有點羞澀靦腆的演出方式,慢慢變成艾迪瑞德曼的「表演習慣」,我倒希望紐特這個角色可以更自在更大方更隨性瀟灑些,畢竟他是環遊世界的奇獸師啊!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前半場劇情推演快速,有點吃不消,感覺自己老了,跟不上太過跳躍式的劇情發展,一下子講強大的黑魔法師失蹤囉、一下子紐約出現神祕力量破壞城市、一下子介紹保守高壓的「賽倫復興會」、一下子蒂娜便盯上紐特還把他帶往國會、接著幫他找到拿錯皮箱的雅各下落、雅各被奇獸咬傷,蒂娜堅持將這兩個男人帶回家住、雅各迅速喜歡上蒂娜妹妹奎妮,半夜又被紐特找去看怪獸棲息地和漂亮奇獸(順便治療傷口),接著回到紐約街頭捕捉逃跑的怪獸,同一時間,安全部長葛雷夫跟瑪莉盧巴波的養子魁登斯進行著秘密交易......;趕趕趕,看的有點累。幸好《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後半場有穩住(節奏終於慢下來),電影才開始發酵出它的魅力。
(底下會提及關鍵劇情,請斟酌閱讀)
「人們在傷痛的時候,最容易被看透。」
J.K.羅琳的作品向來寓教於樂,《哈利波特》講愛講友情講歧視講恐懼對人心與世界造成的影響等,《怪獸與牠們的產地》也不例外,愛情有紐特和蒂娜不打不相識的情誼,以及烘培師雅各和奎妮打破巫師不得與人類相戀的法規,在彼此身上找到歸屬感;友情來自紐特和雅各的患難真情;紐特遊歷各國拯救奇獸,講的是環保議題;至於影片著重最深的部分,則是歧視議題。保守的瑪莉盧巴波成立「賽倫復興會」,呼籲社會大眾小心巫師存在,如果不把巫師趕盡殺絕人類社會就會滅亡,瑪莉盧巴波的養子魁登斯其實是巫師後代,面對養母的高壓統治,自然不敢公開承認性向,啊,不對,不敢承認自己有巫師血統,只好壓抑真正的自己,長時間累積壓力,喚醒魁登斯內心的黑暗力量(對人與生活與自我的憎恨);《哈利波特》跟觀眾說:「因為愛,年幼的哈利波特才能逃過佛地魔的強大黑魔法。」,而《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將這個哏小小翻轉了一下,改用另一種方式敘說同樣的主題(關於愛):魁登斯之所以會產生闇黑怨靈能量,因為他的人生裡沒有愛,母親不接受他、權力者看輕他、身邊沒有真正的朋友等,沒有愛只有恨,使得魁登斯的心變得空洞、扭曲與憤怒。是誰創造了闇黑怨靈?魁登斯本人?利用他的安全部長?長年對他施予精神與暴力壓迫的養母?社會對非我族類者的歧視與排擠?或者,以上皆是?
《怪獸與牠們的產地》有觸到些嚴肅議題,但礙於影片主攻的觀眾群和電影長度考量,大半議題僅能點到為止,無法講的太深刻,例如瑪莉盧巴波的偏執欠缺足夠的背景補充,而顯得刻板與扁平、闇黑怨靈對人類社會造成的傷害與恐懼,因為魔法師可以消除人類記憶(MIB說:「我們也做的到!!」)與迅速修復城市景觀能力(我覺得建築工人才最該痛恨巫師,工作都被他們搶走了)的設定,而無法提出更深刻的討論;至於安全部長質問魔法國會首長:「我們這樣苦苦隱藏身分,到底是保護了誰?」,這句話令人聯想起《X戰警》的萬磁王主張:「不需要隱瞞真正的自己,我們才是能力強大的王者,憑什麼是我們向平凡人類屈服?」,可惜《怪獸與牠們的產地》直到影片尾聲才揭露安全部長的「意圖」,導致巫師與人類社會的主、從關係以及魁登斯的犧牲悲劇,都只能草草帶過;魁登斯這個角色尤其讓我感到可惜,人類社會唾棄他,巫師社會害怕他,他是電影裡唯一一個不被任何一方人馬接受的人物,他的死亡理當悲壯與悲情,可惜最後有些不了了之,《怪獸與牠們的產地》共有五部曲,也許後續作品才會提出更多有意思的想法吧。
最後,《怪獸與牠們的產地》片尾,紐特提著他那一卡惹出很多麻煩的皮箱準備離開紐約,皮箱上多綁了條繩子,避免奇獸們再次從箱子裡溜出來,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紐特遊歷各國,抓了一堆奇獸,眼見皮箱卡榫一直咔躂咖噠自動彈開,卻從沒想過多做點保護措施,實在不夠合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