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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影評」幕後黑手 -【想飛的十五歲】影評 (Summer,15)

【黑電影】想飛的十五歲。
原文出處:黑手黨



暑假中,不可以去整形。


我離學校已經遠了,升學制度的變革猶如花朵綻放,一個階段就有一個階段的新鮮,從聯招到聯考、從學測到會考,高中跨入大學的門檻隨著時代變遷而狹窄,更因時代而放寬,離開學校以後,我就不曾再回頭看過那段歲月,等我有所驚覺時,十二年國教已經擺在眼前、即將登場。

升學之門有多狹窄?「想飛的十五歲」(Summer,15)這支紀錄片以真實感觸,說出孩子們眼中之惶,與心底之漠。

九年國民義務教育確實提昇了國民素養,也讓更多人有了翻轉命運的機會,可同時,也限縮了莘莘學子們的未來,就學是為了考試、考試是為了升學、升學是為了賺錢,雖然不能說有什麼不對,卻逐漸將孩子的價值觀鎖定在特定範圍內,學校也僅成了那樣的存在。

你還願意想起當年埋頭苦讀與滿佈考試的日子嗎?



我相信政府提出十二年國教的政策之初,確實是希望降低孩子們的升學壓力,畢竟,適齡適性是近年來相當夯的主流價值,但價值歸價值,怎麼做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沒有爬上去,價值等於零。

要是政策如此重大的變革提出來了,卻沒有改變我們孩子的學習環境,到底為的是什麼?
「想飛的十五歲」透過六位十五歲學生的眼睛去看這段似乎崇高卻又荒謬的教育改革,也許這些面臨十二年國教即將實施的孩子沒辦法多想、也無力回天,能做的只有順著眼前不會自己轉彎的山路緩緩前行。

雖然,有人願意、或者能夠先張開飛行傘,在山路轉彎前就翱翔而去。



十五歲的這段青春,其實擁有無限大的可能,不管是跆拳、鋼琴、熱舞、網球、志工,還是原民文化或大小提琴,孩子們可以有那麼多的發展,卻因為教育體制的綑綁,不得不在這個框框裡努力生存,同為從考試牢獄裡走出來的我們,又怎能不在時代已經可以接受多元教育的這個時間點上,多給他們一點機會與空間?

但,這個體制乃至世界,哪時真正給過機會?

我想說的是,「天下雜誌」拍攝這支紀錄片以一般學生的眼睛為記錄點,但我看到的,是另一個社會更沒有觸及的角落。



由於工作之故,我接觸更多的是身心障礙孩子在國民義務教育裡的困境,這麼說或許有點魯莽,可我以為,十二年國教吵得那麼沸沸揚揚,卻沒有真正touch到身心障礙領域的問題,尤其是心智障礙孩子即將可能得去面對的難題;一般孩子與家長對於少了「聯考」這個名稱的延伸國教,依舊充滿嚴肅的拼窄門心情,補習與不補習的取捨,考驗著家長和孩子的耐心毅力,但在心智障礙領域,這些都太遠了,很多家長看到的是從九年拉長到十二年之後的無所適從。

心智障礙孩子不若你我週遭這群為了考試卯起來苦讀的孩子,他們也許可以透過保障名額升學、或者在其他特殊才能的護航下進入更高領域的學校就讀,但,現實環境是,高級中等學校容納心智障礙學生數量的嚴重不足,另一方面,更有高級中等學校相關特殊教育師資以及是否會被「國中化」的疑慮,我真的無法想像,國中階段就已經相對較少的特教資源,到了十二年國教的高中階段之後,會放大或限縮了多少資源提供給這群沒被看見的孩子?

如果國民義務教育是要每個屆齡學生都有多元升學管道,無論是否屬於特殊領域,那些學校都準備好了嗎?



如片中六位學生,其叡、伯叡、亮希、芃文、岑威和頌薇,各自面臨不同的抉擇和挑戰,卻也都在這青澀的十五歲慢慢看見自己未來的可能,他們也許無法代表全台灣的第一屆免試入學的學生,可他們真正代表了這個世代的希望。

希望是會閃爍的,在大放異彩之前,你我、家庭、學校及這個轉動了十幾年又回轉過數次的教育體制,究竟能給他們什麼樣的新抉擇和新機會?說要上路就得上路的十二年國民義務教育,到底做好多少準備了呢?

紀錄片播映著,看到其中一段訪談,我竟覺得訪談者背後書櫃上的「恐懼之邦」異常醒目,如果這個體制還沒有做好徹底改變的準備,那將會是多麼難以承受的恐慌?

雖然首映會看的僅是上半部,片尾,我竟沒來由地感覺鼻酸,我們的教育從上到下,該是給孩子愈來愈好的發展環境才對,但看這些孩子面對史無前例的體制大改造,他們的無奈與茫然,或者還有鬥志和期盼,怎麼跟二、三十年前你我都曾奮鬥過來的路途沒太大改變?是不是,在高傲的專家學者眼中,那些所謂對我們孩子才是最好的種種變革,到頭來只是糊塗帳一筆?

想飛的年紀,我們,準備好那片天空任他們飛越了沒?

是誰規定,暑假裡就不能去整形的咧?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