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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影評」香功堂 -【幸福蒲公英】影評 (The Dandelions)

2013台北電影節《幸福蒲公英》:輕盈與沉重的種籽。
原文出處: 香功堂!!



改編自Raphaële Moussafir小說的《幸福蒲公英》,是一部講述孤僻女孩哈雪兒和性格暴躁的母親、老愛把童年在集中營渡過的悲慘往事掛在嘴邊的父親、打扮時髦但不怎麼愛講話的阿嬤、和性格大喇喇的新朋友瓦樂希,以及瓦樂希的漂亮單身母親和帥勁兄長、還有打扮新潮卻老記不住哈雪兒名字的女老師的故事。


影片的主述者是哈雪兒,因此不難預期《幸福蒲公英》的童言童語,透過孩子眼光看到生活裡的束縛,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的時刻叮嚀、動不動就被母親或長輩用成人式口吻教訓道:「我們以前哪有妳這麼好命.....」;觀眾看到哈雪兒厭惡規矩卻又不知該如何反抗,她跟心理醫生塔不拉夫人說:「我希望家人都死掉,這樣我就可以獨享一切了。」,塔不拉夫人笑著說:「當妳感到快樂的時候,妳難道不想跟家人分享嗎?」;哈雪兒有些疑惑的說:「可是.....他們都死了。」;塔不拉夫人笑答:「是啊,我真傻。」


孩子的幸福,在於他們未曾嚐過苦痛,所以才能把「死亡」看的如此輕易;《幸福蒲公英》有一場戲令人印象深刻,即是哈雪兒和瓦樂希去一名同學家(母親剛過世)玩芭比娃娃,她們當著同學的面開性玩笑,女同學聽著不舒服而大喊噁心,哈雪兒等人說:「妳爸媽沒有做愛就生不出妳啊!」,說完大夥笑成一片,女同學卻哭著說:「我媽已經死了.....」;銀幕上哈雪兒和瓦樂希繼續哈哈大笑著,女同學則矇著臉哭泣。


這場戲的篇幅不長,卻因結尾突來的悲劇而有了對比力量,讓原本不識死亡滋味的哈雪兒,突然明白「生」的可貴,也讓她更懂珍惜與體諒身邊的人;就像《刺蝟的優雅》裡的女孩芭洛瑪,一心嚮往死亡,卻在見證死亡與幸福差身而過的遺憾,才明白自己的天真。


哀傷的是,無論是哈雪兒或芭洛瑪,都在接觸過死亡後,一部分屬於孩童式的無憂無慮的純真也跟著死去了。





我喜歡《幸福蒲公英》,因為它捕捉到寂寞的況味。
寂寞是哈雪兒的自言自語與心事沒人知、寂寞是瓦樂希悶著臉看哈雪兒跟兄長或是班上其他女孩的互動、寂寞是哈雪兒母親發現丈夫居然把瓦樂希家的廚房整修的乾淨明亮,心理忽然空了一個大洞、寂寞是哈雪兒父親和妻子之間的熱情早被消磨殆盡,當他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發現自己可以被需要時,內心升起了偌大的滿足感、寂寞是被學校開除的老師,一個人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遠方的茫然、寂寞是哈雪兒不愛講話的阿嬤,特地打電話邀請瓦樂希到度假別墅陪伴孫女的貼心.....。


我喜歡《幸福蒲公英》,因為導演Carine Tardieu把影片拍的略嫌細碎,但有些小小的一閃而過的畫面,總能讓原來看來負面或扁平的角色,突然增加立體又討喜的厚度;例如記不住哈雪兒名字的女老師,課堂上盛氣凌人,卻在遭到開除後跟哈雪兒聊天過程,說出哈雪兒剛到學校上課時的小小細節,說女老師是壞人、不夠關心哈雪兒,或是我們常把討厭的人看的太壞,從未真正用心去了解過對方呢?


(底下有關鍵劇情!)





我喜歡《幸福蒲公英》,因為看到影片中段,我發現自己完全沉浸在哈雪兒和瓦樂希的笑聲中,我愛死她倆在鄉下別墅共渡幾日的歡樂時光,無論是背景配樂或是美麗光影都讓我心頭升起一股暖意,真實自然又不造作。


導演讓觀眾「相信」兩個女孩間的真摯友情,才讓瓦樂希後來的死亡有了強悍的反撲力量(儘管我一直都覺得瓦樂希會死去!)。


忽然想起本片片名《幸福蒲公英》,想起哈雪兒和瓦樂希大口吹著蒲公英,好讓種籽瞬間飛散的美麗畫面,心頭一沉,幸福/生命原來如蒲公英般,如此脆弱而容易消散;忍不住想要大喊:「好慘忍的劇情,怎能讓好不容易才有交心摯友的哈雪兒面對瓦樂希的死亡,實在是太沉重的生命課程啊。」





然而《幸福蒲公英》結尾,哈雪兒不斷自訴內心傷痛,她說瓦樂希死了,可是日子卻如尋常般的繼續過下去令她很難受,她坐在教室內,身邊同學們繼續打鬧嬉笑,就像當初她和瓦樂希無視喪母女同學的哭泣般,哈雪兒問自己:「瓦樂希去哪了?她還存在嗎?」,接著我們彷彿聽見瓦樂希的聲音說:「不是角角,而是鳥鳥。」(兩人開的性玩笑)


再看一次哈雪兒和瓦樂希大口吹著蒲公英讓種籽飛散的美麗畫面,心頭頓時輕盈了起來,原來飛散的種籽不是結束/死亡,而是延續,一如瓦樂希的玩笑話與爽朗笑聲與她和哈雪兒合拍的照片,早在所有愛過關心過她的人身上,埋下深刻且難忘的記憶種子。


《幸福蒲公英》劇情簡介與台北電影節放映場次資訊:
http://www.taipeiff.org.tw/Program_s.aspx?FwebID=f42c6212-7c25-438a-89c5-2320353cbad5&SubID=32&FilmID=123&p=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