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念我自己》:該如何想念自己?
原文出處:MOVIE BOULEVARD
人,都會面對到生老病死的課題,但如果面對的疾病是逐漸被淘空的記憶,剩下來的軀體該如何撐得下去?
強勢問鼎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茱莉安摩爾主演的這部電影《我想念我自己》(Still Alice, 2014),是真人真事啟發的電影,改編自麗莎潔諾娃(Lisa Genova)的同名小說,描述全球知名語言學專家愛麗絲赫蘭(Alice Howland)在一場演講中發現自己會偶發性的忘記某些詞彙,影響表達能力,於是前往醫院尋求協助,結果發現自己罹患早發性阿茲海默症的過程。同片還有《藍色茉莉》亞歷鮑德溫、甫以《星光雲寂》獲得法國凱薩獎最佳女配角的克絲汀史都華以及《超人再起》凱特鮑斯沃。
講述關於阿茲海默症的電影很多,說真的《我想念我自己》的故事結構也並不新穎,但是細膩刻劃主角從發現自己有些異狀,診斷出確定罹患疾病,到發病的過程,仔細到能夠引起觀眾的注意,不僅在觀賞電影之後,對阿茲海默症能有更多的警覺,也多了比平常更多的關懷,重要的是電影氛圍營造的自然,在豐沛的主角情緒當中,觀眾可以很全然的進入主角的世界裡,而不會感到一絲矯情造作的故意,這是這類型電影當中相當重要的營造。而正如同《愛的萬物論》那般,《我想念我自己》除了引起觀眾對於疾病的關注,更為患者帶來些許人生的希望,傳遞正面的價值觀,我想這正是這兩部電影可以在頒獎季中獲得肯定的原因。
當然,一部好的電影,除了劇本的悉心安排,主角的演技也相當重要,詮釋愛麗絲赫蘭的茱莉安摩爾,是當代少數可以橫跨商業與藝術、小品電影的影后級人物,雖然她在商業電影的範疇中眼光是時好(如《飢餓遊戲3:自由幻夢》)時壞(如《第七傳人》),但總是能演什麼像什麼,即使是小配角也能成為襯托主角的星星,而在非商業性的電影當中,她的演出也多能引起討論,例如《性福拉緊報》就帶領觀眾關注女同志的感情與生活,而這次的《我想念我自己》就透過靈活的演技運用,從動作、語言,小至表情眼神,逐步帶出阿茲海默症的病程,她曾說謝謝片商願意投資拍出這名女士的故事,身為觀眾的我們,則更感謝她為這部電影增添更多的情感與關注。
阿茲海默症是老天無情的捉弄,不同於其他的病痛,患者在早期就能透過一點徵象,檢查出是否罹病,但卻無法阻止它的到來,每每度過一秒鐘,就會流瀉掉一部分的自己,彷彿海浪拍打著海灣,逐步把砂石帶走一般,想留也無法挽留。電影的中文片名翻譯得不錯,我想念我自己,但當疾病來襲,逐漸遺忘了自己,很希望能夠去想念自己,但該如何想念自己。慶幸電影中的愛麗絲她擁有愛她的丈夫與小孩,儘管她會逐漸忘記他們,但他們卻因為「愛」,不離不棄,透過他們給予的愛,或許,愛麗絲還能看見自己的輪廓。
這部電影擁有幾個椎心刺骨的時刻,雖然電影的呈現手法一點都不煽情,卻容易將觀眾逼出兩行淚來。例如愛麗絲確定自己罹病之後,在白板上寫了幾個單字,往復的測驗自己的記憶力沒有喪失,但她明明知道這是自己在欺瞞自己,卻透過這樣的方式給予自我安慰,那個樣貌令人憐惜。又如愛麗絲前往參觀療養院,不知情的員工以為是她的長輩要住的,無心的幾句話刺進了愛麗絲的心中,她用笑容掩蓋了她的愁容,強忍著淚水,訴盡了早發性阿茲海默症病友的許多無奈。這是茱莉安摩爾的細膩演技呈現,引起共鳴也實不意外。
不過,關於電影中愛麗絲的家人,雖然都給予了她無盡的愛,在兩個小時的篇幅當中,卻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以戲份相較之下多一點的亞歷鮑德溫跟克絲汀史都華來說,實在看不出來有請到亞歷鮑德溫的必要性,克絲汀史都華則在一段舞台劇的演出中有亮眼的表現,除此之外,省一點聘請大明星的經費似乎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如果都請到了比較好的明星,為何不讓這些實力派的演員展現實力派的互動呢?
儘管如此,《我想念我自己》仍是本年度不可忽視的好電影,茱莉安摩爾的精采表現不僅可以奪得奧斯卡獎座,更可以不知不覺間贏走你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