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觀後感】永遠的零─矯情之必要
原文出處:帥哥看電影
會來看這片,其實算是一個比較特別的經驗。原本這片完全不在我打算要看的電影片單之內。而且因為平常較不常看日本電影的關係,我對於日本電影的相關情報等並沒有特別的關注與研究,以至於我甚至根本不知道這部電影的存在。
之所以會跑去看這片,主要原因是因為朋友的邀約,因為對這片完全沒概念的關係,原本是打算要婉拒的,不過當時因為剛好有事必須去見他一面,所以就還是在試映會當天去找他了,因此其實對我而言,去找朋友辦個事情算是主要目的,看這部電影算是順便而已。
一般來說,我就算在一篇文章裡面說我對一部電影豪無概念卻跑去看了,可能是表示我被這那部電影的導演或是某個演員而吸引所跑去看、而沒有去看他的劇情簡介或是預告片等,也可能是看了預告片卻還是不懂它在演什麼東西卻依然想看。毫無概念這個說詞可能是有些文法上的誇飾,但是我這次說我對這部電影完全沒有概念可沒有分毫的誇飾,我不但根本不知道這片到底是在演什麼東西、到底是什麼類型的電影,連它的片名我都記不太清楚,當時有朋友問我要看哪部電影,我只能依稀回答「什麼零的」,可見我對這部電影多沒概念啊。
不過,事後想想,這樣的觀影經驗,其實也還挺有趣的呢。現在大概已經沒多少次能有這樣子的觀影經驗了吧。
在電影正式開播以前,我一直以為這片可能是什麼偏文藝向青春愛情電影之類的─好像一不小心就透露了我對於日本電影的刻板印象了─結果直到電影開頭,看到砲火連連的畫面,一架戰鬥機劃破天空,我才發現到,原來這是一部戰爭電影啊,那個所謂的零,指的是零式戰鬥機啊!
這部電影比較有趣的地方,在於它的敘事手段,開頭短暫的二戰場景之後,畫面便迅速帶到了現代,那時候我以為開頭的戰爭場面只是個引子,之後要描述的可能是那場戰爭對於某零式戰鬥機駕駛員的家人及其後代之後所帶來的影響,不過關於這部分我又再次地猜錯了。
這部電影的主要劇情仍是聚焦在二戰當時,主角的孫子因為一場對談而對主角的身世感到興趣,因而開始四處採訪主角當時的軍中同袍。因此這片並不是像一般的電影那般直接描述主角的一生,而是透過一場又一場的採訪,以意識流的手段側寫這個角色。每個角色給他的評價各不相同,每個人對他都有不同的觀感,主角的真實形象是如何在兩極端的不同描述之中逐漸地勾勒出來,這是這部電影劇情描述上的一個看點。
這樣的手法有點類似多年前鄭伊健演出的港片中華英雄,將故事的重點集中在人身上而非故事身上,現代與過去交錯、每個人物各自表述。非線性的時間線以及羅生門似的敘事手段,這兩點對我來說是這部電影最有趣的地方。
一般來說,我並不常去看日本電影,原因之前在別的文章也有說過,是因為我不太喜歡他們的表演方式。
日本演員的表演形式,我個人最不習慣的地方,還是在於他們對於情緒的表達方式,並不是說他們演技呆板沒有表情變化,正好相反,我不習慣的是,他們的表演總是太過誇張。其實他們給我的感覺有點不太像是在演電影,而比較偏向是在演舞台劇,表情變化太多了,這樣的表演風格如果是用在舞台劇或是漫畫紙本上其實是沒什麼問題的,但是用在電影裡面給我的感覺就是有些怪怪的。太過刻意與浮誇了,演得太用力,反而不夠真實,這樣形容好了,就是,他們的表情變化很明顯,我可以一看就知道他們現在是在生氣、在難過還是在開心,但是我卻會覺得那是演員演出來的情緒,而不是角色真實的情緒。這部電影演員的演技也是不脫這樣的表演風格。我當然是不太習慣沒有錯啦,不過畢竟日本電影就是這樣,所以還算能夠接受啦。
不過還有另外一點,就是這片在影片氛圍的情緒上有些太過度的渲染了,前半段其實還好,但是演到後半段有情節發展我是覺得已經有點矯情了,而演到了結局,主角的孫子看見主角來自過去的幻影,駕駛著他摯愛的零式戰機跨越時空,翱翔在現代的城市上空,而主角眼淚縱橫的對著天空不斷吶喊,這個畫面我真的覺得太超過了,情緒已經過度飽滿了,想讓觀眾哭出來的意圖好像太過明顯了些。這部電影的感情面沒有什麼不好,但就像是一種你很喜歡喝的飲料,倒太多了從杯子裡面滿出來弄髒了桌子,雖然把桌子擦乾淨後還是可以享受那杯飲料,你也同樣不會因為滿出來而討厭那飲料的口味,但還是會有些小小的不悅就是了。
不過之後走出戲院後,有小聊了一下這部份,雖然電影在這部份的情緒表達可能是過度誇張了些,不過仔細想想,這部電影後半段演到那個樣子了,如果不這樣子收尾的話,好像也沒有其他更好的收尾方式了,雖然是矯情沒有錯,但是日本電影好像就是這樣,這或許可以說是一種,必要的矯情吧。
這片讓我猜錯的地方還挺多的,因為電影一開頭,在兩軍交戰時,正準備進入高潮時被硬生生切掉的關係,我還以為這片會是一部戰爭劇情電影,那些戰火交鋒的大場面可能會見不到,大概是因為預算的關係吧。
結果,隨著劇情發展,沒想到這片的戰爭場面竟然還挺多的,而且還不是簡單短暫地帶過而已,是真的拍出了好幾場貨真價實的戰爭場面給你看,場面還不小呢!
戰爭電影,最常見的總是以陸軍為主題,通常是兩軍的鎗火交戰,偶爾再來幾發迫擊砲或是坦克的炮擊。空軍的轟炸往往都是電影最後的支援或是短短的過場,對於我這個喜歡看空戰的人來說,這其實是讓我感到挺遺憾的一件事情─最經典也最具代表性的那部捍衛戰士根本沒有什麼空戰啊!害我當時的期待整個擺錯。如果有什麼好看的空戰電影,歡迎推薦─所以能在我完全不知道在演什麼的這片中看到大量的空戰場面,其實我還挺感到驚喜的。
當然導演畢竟不是麥可貝,同樣是拍日軍的零式戰機轟炸,這片相比之下可能就沒有那麼華麗漂亮的爆破以及流暢的運鏡和場面調度─不過話說回來,除了日軍偷襲的那一大段以外,珍珠港真的是一部很無聊的電影啊─在技術層面上跟最專業的好萊塢比,可能也還是差了一些,幾幕爆炸的場景,那火光烈焰的動畫感實在是太重了一些。但是,不管怎麼說啦,這片的戰爭場面其實是很夠誠意的,夠浩大也夠壯烈,我真的很愛看那種戰鬥機開槍時火舌四竄的畫面,這片很多,而且用大螢幕來看是真的很過癮。先不管這片的劇情我到底喜歡不喜歡,光是它的戰爭場面,就讓我覺得這片有進戲院看的必要。
不過,這片的中心主題,其實是關於,在戰爭時期的,大我與小我之間,那種無私奉獻的大愛以及對家人之間的兒女私情的取捨。
對於這部份,我有些想法。我不確定我有沒有資格在這裡寫下我接下來想說的那些話,我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對於戰爭時期,人民以及軍人的心情是無法理解的,以下是一些個人想法,希望別起爭議。
首先,我要說的是,我真的認為,那些傳統的日本人,對於道德禮儀上的過度執著,真的是已經到了一種很恐怖,甚至有些病態的程度了。我知道日本人很重視禮教傳統,但是我還是覺得,他們這樣反而很容易造成情緒上的過度壓抑。而這樣的過高道德標準,也常常反應在他們的電影之中。一如這部電影,片中的軍人們不斷地強調要在戰場上光榮地戰死,不斷地強調國家的重要、為國家犧牲的重要。
但是關於戰爭,關於國家,我一直有個想法,憑什麼要我為國捐軀?我真的沒興趣,也不願意為國捐軀。
我不是對這個國家沒有認同感,我也不是不愛國,但我絕對沒有愛這個國家愛到願意為它而死,這樣說可能會有人覺得我很自私,但是如果今天國家發生重大變故,我一定會把我個人的生命擺在國家的興亡之前。如果有一天,我必須拼上性命去奮鬥,我可能是為了家人、為了朋友、為了某種信念、甚至可能是為了我自己的命,但是,絕對不會是為了國家。
所以,我從頭開始就無法認同電影裡面那些日本軍人的思維,想要活下去,竟然變成一種可恥懦弱的行為;想要回去見家人,竟是一種對國家不忠的叛逆表現。灌輸人民這種思想的一個國家、要人民為了他拼命去死的一個國家,要我怎麼為了去它奮鬥?片中有一段年輕人對於當年的神風特攻隊所發表的看法,他說,神風特攻隊不就是被洗腦的恐怖份子?雖然這片刻意把年輕人說這段話的神情拍得相當輕浮欠揍,很明顯的編劇/原著者並不苟同甚至厭惡這樣的說法。但是,單純從他的那說法來看,我們能說,他說的完全錯誤嗎?
片中的支持神風特攻隊的人(=原著本身)提出的反對說法是:「恐怖份子殺的是平民,神風特攻隊是奉獻自己的生命去殺死敵軍」。但,難道敵方的軍人,他就不是平民嗎?難道他就不是某個人的父親、某個人的丈夫與某個人的兒子嗎?為什麼會打仗,為的還不就是國家政府的私人利益,戰爭贏了,得到好處的永遠是國家本身,人民永遠只有死亡的份、不管是勝利的還是落敗的那一方,人民都是輸家。所以,幫國家打戰,到底跟愛國有什麼關系。你拿你的生命去換跟你無關的好處,這就叫愛國嗎?
如果連想要活著回去,這樣的思想都為國家所不准,那麼這樣的一個國家,又怎麼會值得你為它犧牲?
總之,還不錯,劇情整體來說還有進步空間,不過戰爭場面頗具可觀性、劇情也有能讓人思考的地方,推薦!
帥哥評電影:
劇情手法:8
演員表演:7
情緒飽滿:11
戰爭場面:8
觀後省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