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深深愛過你──春光乍洩
原文出處:橘貓‧夜空
本文含有部份程度之劇透,可能會影響您觀影的樂趣
止不住,忘不了,停不下,放不開……佛要他放下,他卻因你而拾起。
「你是離不開我的。」似有若無,半夢半醒,你的聲音出現在他耳邊,輕的像是一根細針落入黑洞。
但你也回不去了。
……
王家衛的《春光乍洩》,是個發生在1997年的故事,有些人不知道家在哪裡、有些人不想回家……那是屬於香港的情懷。但是,電影裡卻有很多其他的情緒不受其中時間地點的影響,那一種被世人共享的錯綜,我們身處在其中的情感漩渦。
《春光乍洩》的英文片名「Happy Together」,與披頭四的經典樂曲同名。這首歌也出現在電影的尾段,一段黎耀輝獨自走在台北街頭的插曲。「Happy Together」是一種猜想,它猜測著戀人的心意,猜測著某個心上人的情份,它猜想著:「我們如果能在一起,那會有多快樂?」我們可以想像那是一種為曖昧戀情感到悸動的愉悅……但令人悲傷的是,它更常是一種對無望戀情的悲痛哀號﹝所以,我們在這之後有了Filter的版本,用在《大亨小傳》的故事之上,與原本的輕快感天差地遠,頗為諷刺﹞。
《春光乍洩》談的即是一種懷念、一種遺憾。戀情的價值在自由與安定間擺盪,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寬廣,你也不知道愛人的包容能療多少傷,所以你偶爾出走,偶爾停留。一進一退間,整個世界莫名其妙的壞了,你悲傷你無助你憤怒你失控,但是你不能怨,只能恨,你會恨你自己,當初為甚麼這樣選。但過了一會兒,過了那該死的一會兒,你又會發現,這好像不是任何人的錯。
愛有很多種,有人能平淡的過完一生,那是一種幸福。有些人的結局注定在掙扎後崩裂、有些人的故事注定在開始前終結,那都是一種浪漫。或許有一天,你跟他在街角望見彼此,你們會不約而同的懷想起往日,再選擇擦身而過。十幾年後,你或許跟他一起平靜的享受著生活;十幾年後,你或許仍在別人的懷裡灑脫。不管你在哪裡,那都是種浪漫。
你是他的,不是他的,都是種浪漫。
我們常期待結局是兩個人的事,但它常常只剩下一個人站在終點,想著一個人,僅此而已。
濡以沫水,是我們交織的曾經;忘於江湖,是我們必然的結局。
至少,當我的憂思在午夜夢迴時,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你會知道我愛過你。
如此深深愛過你。
你會知道嗎?
「不如我們重新來過。」如果可以,或許我想對你說。
文章之後的後話:
常常在午夜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都會聞到一股菸味,然後看到某個十年後的自己坐在我旁邊。
他會吸著一根菸,然後淡淡的說:「遲早你就會坐在我這個位置了。」
我不想,但又很想。
我想結束這種痛苦,但卻又自虐般的在其中掙扎。
於是,看完《春光乍洩》後,煙霧彌漫。
又一次,我在滿屋子幻覺般的菸味、與蒼老自己的空洞倒影中,寫完這樣的文章。
註:我不是同性戀。而我在這篇心得中真正想傾訴的情緒挺無解的,所以就隨緣吧。